这本是一封信,一封13年第一天写下的信,那个时候我和胖子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这是我给他的新年礼物。
十几天前,就是到了现在,我一直在苦恼,新年第一天应该写些什么,才能对得起一年之初这四个字,所以我想了很久,决定讲一个故事,一个我与少年相伴成长的故事,胖子,你在听吗?
我和胖子是初中同学,开学第一天他就坐我旁边,但是隔着过道的,胖子也不是真胖,属于浮肿一类,脸上肉比较多,胖子是长得不帅,却特别逗女孩子欢心的那种,笑起来……(别多想,一点也不阳光)很淫荡,这种有点小坏的男生都是一半招女孩子讨厌,一半招女孩子喜欢。
我这个年代的孩子基本都很早熟,那个青涩的年纪,女的怀春,男的思秋,那个时候胖子和班上一个女孩子谈了没多久分手,那女生恰好和我玩得还不错,她让我把胖子曾经给她买的东西还给胖子,我拿去给胖子,胖子不要,我还给那女生,她也不要。
来来回回,狗血的剧情就这样发生了,也不知是谁暧昧不明地说胖子喜欢我,而我也总是能在无意转头时看见胖子的眼神落在我脸上,那样的眼神,让我脸红又心跳,不过当年我爸是老师,家教森严,这种事情是绝对禁止的,所以我基本都不敢跟胖子说话。
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是有点喜欢他的,但严厉的家教,再加上胖子根本不符合我对男朋友高大帅气的幻想,我根本没当一回事,现在想想,那点浅浅的喜欢,只是青春期错乱的荷尔蒙吧。他的小小前女友倒是每天坚持不懈用眼神射杀我,那眼神真的都是恨啊,渐渐的班上同学也因为她的“宣传”开始隔离我,年少时被一群女孩讨厌,常常在夜里化作一滩滩泪水,当时觉得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。但年少时又那么单纯,喜欢和讨厌也都是一会儿的事情,没多久,胖子的小女朋友发现“误伤”,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,低头拉过我的手,小声道歉,我们和好如初,把胖子抛去一边。
后来,更狗血的剧情又上演了,胖子年少的时候骚情得很,不久后又觊觎我的小闺蜜,我真的没想到过我那长相还不错成绩优异的闺蜜会和胖子在一起。
那时的他们真的很相爱,我至今都记得有次中午上学上得早,教室里应该是没有人的,门没有关紧,我透过那扇没关紧的门看见,她靠在他的肩膀,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。
那以后,我突然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多么尴尬,我开始慢慢疏离闺蜜,年少时我们就是这样,你不喜欢他,又不想他喜欢别人,想要独享这份喜欢。
再后来,时间来到毕业际的那个夏天,胖子有天在QQ上告诉我他们分手了,闺蜜不再喜欢他,胖子难过得都瘦了很多,我想,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她吧,年少时失恋大于天,也大过任何当年所谓的挫折,我安慰了他很久,也许从那一天起,我们正式以朋友的名义开始走这一段青春的路。
初中毕业后,胖子本是打算不读书的,但由于家里的原因,他还是选择读了一个高中,而我也在另外一个高中读书,我们还是经常联系,只是不常见面。高中三年,我见证了他最长久的一场恋爱,那女孩人如其名,美丽可爱,他也见证了一场我臆想的恋爱,折磨自己,无疾而终,他跟那女孩分分合合,每次分手,都会在我这里寻求一些安慰,我能给他的无非是言语的鼓励,能做的少之又少,我们就像两只相互取暖的动物,拥抱感伤。
这么几年,他也曾问过我好几次要不要在一起,玩笑也罢,真心也好,我一一委婉回绝,那时受张爱玲毒害,总觉得我是他得不到的红玫瑰,如果和他在一起,我最终会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。
胖子是在高二下学期退的学,他确实不是读书的料,于是决定独自闯荡,可是社会的残酷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,胖子的事业并不顺利。
有次放月假的一个周六晚上,我剪过头发,心情大好,打电话给他,我们又一起疯,一起笑,在一场深夜小雨中漫步回家,路灯暖黄色的光打在胖子脸上,胖子比我高半个脑袋,我斜上看着胖子脸的时候,我突然很想吻他。胖子送我到我家小区门口,我们挥手告别,我看见他转入下一个路口,我突然跑到路口旁的水泥墙后,看着他的背影,借着暖黄色的路灯,我发现他长高了,也瘦了一些,脚步走得很快,那个时候我好像发现那个莽撞的少年已经快要长成一个男人,他的肩膀好像要承担更多,他的脚好像要走很长很长的路,原来,我们就这样长大了。
那可能是我的心离胖子最近的距离,仍是那么一瞬间。
我和胖子最后的时间来到了大学的第一年,这个时候的胖子已经开始慢慢工作了,身边的女生还是高中那个姑娘,他告诉我他想为这个姑娘好好努力,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,我跟胖子之间的感情我们彼此也说不清,我想我和他内心深处还是有着对彼此的爱恋,那份感情太过纯真,纯真到我们都不愿去碰触,因为那是我们年少时最真实的内心,不参任何杂质,所以我们选择以恶俗的朋友名义来维护这份年少的爱,去年的第一天我在信里最后一句写到:嘿,胖子,你敢不敢和我这么勾搭下去?!
我想,有些人陪伴着你走过许多年,彼此心里的感觉早已不是什么男女之情,很难相爱,也很难会在一起,更像是近亲,你们知道彼此的一切,愿意实时交换心里的想法,一起搀扶着走过短暂的人生。我们也会有自己的爱人,并不冲突。
但恋爱中的女人是福尔摩斯。
大学的第一个寒假,胖子女友某天在彼此的朋友圈里对我点名到姓一顿臭骂,我控制自己的情绪找到她,她只说了一句,自己去看看你们两个X月X日的聊天记录,我和胖子平时都有互相调戏的习惯,这么多年闹着玩惯了,我没想过这些聊天记录会被拿出来一一剖析,至少我认为情人之间多多少少该有自己的隐私。
胖子跟我道歉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没有什么对错,只是他早已经变了身份,而我们都忽略了规则。
最后的最后,胖子女友跟我说,胖子已经答应她,以后再也不会跟我联系。
我不以为然,想我跟胖子这么多年情谊深厚,早已不会觊觎彼此的色相,也不至于因为谈一场恋爱,就老死不相往来。
但事实上,我跟胖子真的再也没有联系,想是他怕节外生枝,我也不愿无中生有。
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删掉彼此,还是能看见彼此的动态,我知道他和她过得很好,他肯定也知道我现在也很好。
于是,很多曾经每天在身边晃荡的人,真的会有一天,变成陌生人。
我们都要为自己的生活尽最大的努力,所以,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胖子,我们都努力幸福就好,以后我一定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,变成守护他的小女子,在未来的日子里,远远观望,彼此祝福。
足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