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子姑娘也曾在我情感失意时陪着我,今年年初二月份,举国还沉浸在一片新春佳节的团圆气氛中。她从外地老家回来,我给她接风,请她喝酒。与其说是请她喝酒还不如说是找个理由让自己正当名分的喝醉一场。毕竟在春节这样的假期里,人们大多都祝愿阖家团圆,对于分离人们尽量都是避之不提或者一笔带过。我亦不愿打破这样的美好传统,只好躲到大家都眼不见为净的地方靠酒精洗伤口。一杯接一杯的下肚,栗子姑娘开始问我怎么了,我不答话,只拦住过往的服务员,指着菜单上面的威士忌说再给我一杯。她抢过来,声色俱厉的叫我别喝了,然后就开始逼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借着酒劲我把心中埋藏的苦水混着酒水一点一滴倾吐给她听,我说我爱过一个人,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我很想他,很想再见他一面,哪怕他骂我也好。但我不能,所以我只有喝很多酒,因为在酒杯底的那一小片玻璃里,我能看见他的脸。说罢我便再度从她手里接过酒杯,在半醉半醒之间,我似乎是看见她听到我说的话,难过得眼眶都红了。其间有两个男人过来向我们搭讪,满脸是调笑的不正经,我壮起胆子要他们滚,我说别打她的主意,她是我的女朋友。
又过了一月,栗子姑娘要走了。她要去深圳工作,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。辞掉了在武汉的工作,她也没了住的地方。我告诉她不急,找不到地方就先来我家住,住多久都行。她也不推辞,搬了旅行箱便连夜爬上了我的床,跟我共用同一个枕头。临行前夜,她早早的入了被窝,却没有急忙睡觉,而是问我要了一根烟,心事重重的抽着,我不问她,我知道前番之路的孤单和艰难,更知道独处异乡的寂寞与担忧。我知道她不舍,不舍在这里的朋友,不舍在这里分享过的美食,也不舍得我。想到这里,我亦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,给她,也给我自己点上了寂寥的火。
前几日栗子姑娘告诉我,她在深圳过得不好,工作压力很大,没有朋友,觉得自己一事无成。她一个人过香港的时候,疾步行走在香港的街头,眼泪唰唰的往下掉。她觉得世界不再美好,只剩下漫长的煎熬与孤独的路。于是我连夜写下了这篇文章,想要提醒栗子姑娘,世界或许并不总是给你美好,但请别忘记,你也美好过。无论前方的路有多难走多步履维艰,都请别放弃对生活的抵抗,而我们一起唱过的那些歌,饮光的那些酒,做过的那些梦,都是给这个混蛋世界的无情法则里,响亮而又果决的一记耳光。栗子姑娘,跟混蛋男人分手的时候你没垮,跟我饮下一湖一海的啤酒时你没垮,看电影看到再触动心弦的画面时你没垮,所以当你问我,你会不会就这样垮在深圳再也无力支撑的时候,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,你不会垮,因为你有我。
栗子姑娘,在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世界里,可能我们都熬不出头,我们可能就是那样被情感被工作被梦想所折磨,我们可能都会痛哭失声。可能你回家后无数次夜深后连下床都没力气,胡乱用手背和床单擦鼻涕眼泪。但栗子姑娘,你可以哭过,但你不可以倒下,你需得第二天再揉揉酸涩肿胀到一条线的眼皮,把眼线加粗两公分之后依旧雷厉风行的去奋斗。因为自打我认识你,除了你的美丽令我为之摄动,你身上那股不输给汉子一般的豪迈与倔强,更令我为之感动。
栗子姑娘,你不会垮,你不会倒下,因为我们是朋友,因为我发誓我会支撑着你,哪怕这人生海海,真的熬不出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