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一位18岁的女孩,一位18岁的花样少女,正是穿什么都漂亮的年纪,正是不涂抹任何化妆品都娇媚的年纪。
她喜欢画画,喜欢一个人在画室里,一画便是一整天,同学们早上来了,下午走了,她依旧坐在画板面前,画她心中的画。她说她喜欢初冬的早上,夜里静悄悄偷偷地下了雪,早起出门时会惊吓到自己的眼睛,空气迷茫着雪的甜味,阳光中透露着希望的金色光芒。她在这天早上出发,出发到高三新学期开始的学校,很久未见到的人,很久说过的“早安”,很久一直想念的他。
他,一位29岁的美术老师,一位外表看起来并非风流倜傥的男老师,甚至可以用古怪形容他。他喜欢复古时尚,他穿着向来不和其他老师一样,他有教师职业套装,可每年只有一次能看到他的职业装扮,那是在毕业舞会上,在“最不应该严肃”的场合他竟然严肃起来。学生都喊他“大咖魏”,话语中有调侃、有羡慕、也有敬畏。校长耐他不可,因为他的班级升学率全校第一,也就睁只眼闭只眼,说:艺术家们向来不被常人理解。
她理解,小玉心里想:我理解他,她在日记里记录了第一次上“大咖魏”的情景: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刻意咳嗽,没有做出任何声响,轻轻地走到讲台,看了看这棕色一米多的讲台,找了几个同学,帮他搬到墙角一遍,说了一声:我们不用这个。所有人都看着这位新来的老师,此举动被班里的同学解释为“向我们示好”。他留着过耳中发,发箍在头上笼住浓黑的头发,声音清脆如同远方流淌的河水冲击石头一样:开始上课。
“魏老师,早”迎面遇见的学生礼貌地打招呼。
“早”大咖魏回句。
在三五个同学的背后,是小玉和两位同学并肩走来,她一个寒假又变了些模样,脸上的婴儿肉少了些,红润的脸蛋在粉色的羽绒服下显得妩媚很多,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“妩媚”这个词来形容。小玉在班级里的绘画进步是最快的,她喜欢画风景,喜欢在风景里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下很多功夫,大咖魏知道她的话在说“我要自由,但我也有内敛”,大咖魏这么形容小玉的画“仿佛是一朵花,开在最外面的花瓣已经很引人注意惹人喜爱,可再往内看时,一个更为精彩的世界出现了。”
高三第二个月,小玉有很多借口向大咖魏寻求帮助,因为她开始专注高考,专研美院的画风了。大咖魏给的建议是去中美,那里的印象派画风很适合他,可小玉坚持要考大咖魏曾经读过的川美,小玉说:我要走过你曾经走过的地方,我要去感受你曾经为爱为美为自己奋斗的地方。
他们是如何相爱并在一起的?大咖魏想到就有种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,可在年龄差距上小玉父母始终不能释怀。
“那天我看了日剧《魔女的条件》,我觉得我不能放弃你,如果不说会后悔的,就算画画也无法进入状态,所以我就说了”小玉回忆第一次表白的时候。大咖魏听到表白后,并没有很惊讶,而是平静地问了句:“说完了?”
小玉心跳个不停,不比高速180迈低。小玉点点头。
“回去吧,这幅画剩下的部分我来”大咖魏开始洗手,坐在了小玉白天为画完的一副景物石膏像。斜线、阴暗面、又斜线,没用多久,大咖魏把石膏像画完,看了看这幅两人“合作”的画,他想:或许她来了。
川美的学校好大,在大大学校里小玉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,只有绘画的时候她散发出的光彩慢慢被老师教授发现,大咖魏辞去了老师的工作,陪她来打川美,在学校外面办了一个美术培训班,白天小玉上课,大咖魏教别人画,晚上两人在小吃街吃吃喝喝,走走停停,听流浪者唱出来的故事,看奔流不息的嘉陵江水,望晚霞映照的城市越来越熟悉。
“有时候我想,年龄是爱情的阻碍么?是父母所说的大问题么?我想我一路走来已经有了答案”小玉望着晚霞,看着江水,听着故事想。而今年夏天,小玉工作满一年后,两人在老家结婚了,小玉22,大咖魏33。
小玉后来说:我想幸福就是这样吧,在你坚信的人身上不放弃,在你认定的事情上不放弃,走到最后就是幸福。爱情,哪怕是飞蛾扑火的一瞬间,也已经够了,更何况我们现在结婚了。
本故事给那些给爱情附件太多附属品的人。爱情本就简单。